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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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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回來

李懷恩覺察到顧樘的情緒, 還未來得及上前勸說顧樘用夜宵就已經見他轉過了身。

“朕還有些事要處理。”

顧樘說完就往外走去。

李懷恩忙低頭跟上。

宮人忙跪下恭送顧樘離開。

顧樘剛離開沒多久,沈婉就沐浴好出來了。

她的發梢還在滴著水,香蘭跟在後頭用巾帕不停地給她擦拭著。

文鳶見沈婉出來了忙迎了上去。

“主子, 方才皇上在屋裏待了沒多久就又離開了, 說是回去處理事情了, ”

文鳶將自己所觀察的全都稟報給沈婉, “皇上看了會小白,又在多寶格前停留了會。”

“奴婢覺著皇上離開的時候……似乎有些急促與……悲傷……”

最後兩個字文鴛說得輕而又輕。

她也不敢太過肯定, 一方面是不明所以,一方面是做奴才的從不敢直視天顏, 她大著膽子也只是從皇上的背影中捕捉到了

一點。

文鴛卻也不斷言,“奴婢也是猜測……”

文鴛想不通, 或許是延禧宮出了事, 皇上與德妃鬧矛盾了?可若是這樣那為何皇上還要來承乾宮呢?

文鳶看著剛沐浴好的沈婉, 今日她們都被嚇到了,可她的心裏到底還是湧出一股氣, 她們娘娘受到的自然不是真寵, 皇上看中的只有皮相了。

她們娘娘什麽該承受的不該承受的都受了,只有延禧宮倒是安然無恙。

文鴛的心中驀地一酸。

沈婉不知道文鴛的思緒已經飛遠了。

她匆忙出來, 現下終於坐下來安穩地讓香蘭她們幫自己擦幹頭發。

“皇上走了呀。”

“是。”

沈婉在隔間聽到通報的時候是有些慌張的, 眼下出來沒見到他,心底是松了一口氣的。

他今日心情不好,她也不能與他多說些什麽。

正好,今日歇一歇。

沈婉放松了下來才註意到文鴛說的話,“著急?傷……心?”

說到後面, 沈婉已經蹙起了眉。

她倒也不是不相信文鴛的話,只是有些訝異。

“奴婢只是猜測……”

沈婉的眉頭卻不曾松開, 文鴛的猜測從未出錯過,傷心,著急,她從前倒是不曾見過他有過這樣的情緒。

沈婉回想著過往,腦海中更多的是他溫和到甚至少有波動的情緒。

真是與德妃有不和了。

那他來這裏幹什麽?

哦,她這裏倒成了花樓了。

沈婉看著鏡中的自己,朦朧的燭光中,她摸上自己的面頰,這樣的容貌,難怪別人沒有真心也會想要過來。

都說以色侍人難得幾時好,可她卻連一分的好都不曾有。

就是花樓裏的那些女子都強過她。

沈婉眉梢的落寞還未落下,心裏這般想著,她已勾起嘴角是另一番說辭:“近日皇上來的如此頻繁,未必沒有試探我是否真心改過的意思。”

“主子……還要如何改過呢?”

香蘭擦幹手中最後一縷頭發,輕聲道。

沈婉笑了笑。

若不論你再怎麽改過也備受忌憚呢,她早已被釘在猜疑的柱子上面了。

“好了,今日早些歇息吧。”

“是。”

屋子裏*七*七*整*理很安靜,小白也早就在它香噴噴的窩裏睡著了,布老虎也被它叼進了小窩裏,兩個人擠在一處很和諧。

“今日不用在這裏守著我了。”沈婉的食指隔空一點,“叫它陪著我就行了。”

沈婉面上的笑意明顯。

可香蘭與春月二人相視一眼,還是遲遲沒有應下。

“怎麽?”

“我們想再陪主子兩天不成嗎?”

香蘭故作委屈道。

沈婉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成。”

片刻之後,屋裏的人就都被趕了出去。

沈婉只叫她們留了一盞燈。

可香蘭她們還是在離開前將在睡夢中的小白挪到了榻邊。

沈婉聽著榻邊小白的鼾聲漸漸地閉上了雙眼。

總不能一直這樣的,眼下皇上的行蹤不定,可屋子裏總是這般,難免被他看在眼裏。

沈婉終於睡上了安穩覺。

夜色沈沈,可回到乾清宮的顧樘卻是徹夜未眠。

日升日落。

宮裏只小小地波動了一下又恢覆了往日的平靜。

至於那些消失了的宮人自然無人提起,只有宮裏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裏,李懷恩會日日去上一趟。

延禧宮經過大清洗,也不曾有任何異樣。

沈婉還在對顧樘的踏足疑惑,可一晃多日過去,她雖提著心,顧樘卻也不曾再踏入過承乾宮。

漸漸地她也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除了安樂會不時地登門外,沈婉只專心地等待起沈朔的回信來。

——

皇宮裏的沈婉在盼著沈朔的回信,西北的將軍府也收到了京城裏的來信。

紅日西沈,霞光籠罩著將軍府。

街道盡頭,陣陣馬蹄聲規律地由遠及近,街道兩旁的行人一聽這聲音不用擡頭就知道是大將軍歸來了。

眾人忙恭敬地退讓到兩旁。

沈朔剛放慢了身下馬兒的速度就瞧見了往日裏送信的人從對面往府中而來。

“駕!”

送信的人還未下馬手中的信件就被剛從軍營回來的沈朔“搶”了過去。

送信的人看清了搶信的人忙下馬行禮,須臾,他又轉身將馬上的東西拿了下來。

沈朔不曾理會,他將手中馬鞭扔給隨從,拿著信下了馬一邊往裏走一邊拆開了信。

秦書白忙也跟上了。

沈朔身上的盔甲還未曾卸下,所向披靡的將軍瞧上去讓人不敢靠近,不過他的面色在看見送信的人時就柔和了下來。

只是這一分柔和在看清信件內容後很快就消失了。

秦書白眼睜睜地看著沈朔快步往書房走去,就連背影也藏不住他的怒火,秦書白只在心裏驚奇了一下就追了上去。

“發生何事了?”

……

直到書房,秦書白照樣沒問出什麽來,沈朔在他嘰嘰喳喳的聲音中迅速寫完了回信。

秦書白是一向不會偷看的,可他這次還是趁沈朔不註意的時候偷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他只瞥到了“勿憂,哥哥不日即歸”幾個字就跳了起來。

沈朔將信封封好就放在了一旁,開始寫準備回京述職的折子。

“這就回京了?”秦書白自知沈朔這三年心甘情願地守在這裏不曾回京一趟未必不是有讓皇上消氣的意思,可當日皇上可是點明了無詔不得歸啊,“不等皇上的旨意?”

沈朔冷冷地勾起嘴角:“怎麽不等?”

不等的話他安排好手中的事情就啟程了,何必還要將折子與信件先行送回京中。

“你先下去準備,過段時間收到旨意就出發。”

“哎,”秦書白作了個揖,這般著急,他也顧不得再問,趕忙離開了。

沈朔一旦做出了決定,將軍府眾人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快馬加鞭,信件送達京城的時候已是距離秀女入宮沒幾日了。

皇宮裏,就連往常忙碌的延禧宮都安靜了許久,若不是眾人皆知宮裏就要迎新人了,就宮裏四處皆靜的樣子怕是無人會想到選秀。

別人面上安靜,只將選秀放在了心裏盤算,唯獨承乾宮是上下都將此事放在了一旁不再理會。

午後的日光溫暖和煦,香蘭拿著沈朔的信回來時沈婉正躺在院子裏曬太陽,周圍幾個宮女則是坐在繡墩上做著繡活。

枝頭的鳥雀此時都懶懶的不叫了。

沈婉的腹部墊著一塊巾帕,小白在上面睡得四仰八叉,肚皮被曬得暖洋洋的。

沈婉不時地摸一摸它柔軟的腹部,一人一狗好不愜意。

“主子,將軍要回來了。”

香蘭幾乎是小跑著進來了,她的一句話像是在湖中投入了一顆石子,瞬間就讓院子裏的氣氛熱鬧了起來。

沈婉瞬間坐直了,小白在睡夢中哼唧了一聲,她下意識地撈住它下滑的身子。

春月也放下了手中的肚兜,她上前將小白輕輕地抱回一旁它的小窩裏。

香蘭很快就將信封遞給了沈婉,沈婉剛要拆開就止住了動作。

“在外頭守著。”

沈婉丟下了這句話就快步進了屋。

眾人忙躬身應是。

……

“被關了六天,除了信上所說,可還受到了別的驚嚇?”

沈婉剛拆開信淚就落了下來:“這個現下哪裏還是什麽要緊的……”

可沈朔還是羅裏吧嗦地問了一堆。

沈婉翻到第二頁才等到他講起她想知道的事情。

“哥哥並非是故意隱瞞你的……哥哥只與皇上約定了三年……”

沈婉眼中還帶著淚,眨眼又被他氣笑了:“只三年?”

還什麽約定,這是約定嗎?

這是威逼!哥哥逼誰都可以,可怎麽能逼皇帝呢!?

可沈朔的思路明顯跟沈婉不在一條線上。

都這個時候了,沈朔還不忘誇讚沈婉機敏,知道自己還有事情不曾告訴她,沈朔接著道,“餘下的事等我回來再跟你說。”

沈婉不吱聲了,她蹙著眉,果然是還有事情的,已經大到不能在信上說了嗎?

信紙被沈婉攥出褶皺,沒有新仇,只能是舊怨了……

什麽樣的舊怨能讓彼此都不能忘懷呢?

沈婉面上因沈朔要回來的喜色終於消失不見了。

“總而言之,有哥哥在,不用怕。”

“舊事哥哥自己可以解決,不用過於擔憂。”

“隱瞞你的事情,哥哥回來向你賠罪?”

不過片刻的功夫,沈婉已經看完了信,她先前的惱火早已不翼而飛了,捏著信紙的手指冰涼。

賠罪?

賠罪若是有用的話,她可以代兄賠罪。

沈婉卸了力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榻上。

千百次都可以。

只是她不曉得該如何賠罪,才能令掌管生殺大權的帝王消氣。

還有,沈婉下意識地往乾清宮的方向看去,他會不會不允許哥哥回來呢?

沈婉在自己宮裏擔憂著,乾清宮,沈朔的折子也被呈到了顧樘的禦案前。

殿內香爐升起裊裊煙霧。

看完折子,顧樘也只頓了一會就提起了手中的禦筆。

他的眉眼冷峻,只在折子上勾了一下就遞回給李懷恩:“承乾宮可收到消息了?”

李懷恩雙手接過,躬身道:“回皇上,收到了。”

“沈將軍給娘娘的信早已送過去了。”

李懷恩覷了一眼顧樘的臉色,笑著道,“想必眼下娘娘也是十分開心呢……”

沈將軍許久未回來了,沈昭儀就這麽一個親哥哥,不知該怎麽高興呢。

“開心?”顧樘重覆著。

須臾,他又勾起了嘴角,“是,她的哥哥回來,她自然開心。”

可他的語氣中卻是難掩的落寞。

李懷恩摸不準顧樘的情緒,只能訥訥地附和著。

不一會。

李懷恩又回稟道:“皇上,李大人已經到了,奴才去請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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